所有人都知道,我爱他不可自拔(完)

发布日期:2025-02-05 02:54    点击次数:126

我舒适地躺在松软的现代床榻之上,程时昀居高临下,额角的汗水闪烁着光芒,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我。在这样的夜晚,他总是偏爱灯光的陪伴。

记忆中,初次与他共度良宵,我害羞地躲避着他那透着诱惑的目光,躲入他的怀抱。他轻吻我的额头,低沉的笑声中带着戏谑:“不是说爱我爱到疯狂,现在又躲什么?”转眼间,三年时光飞逝,我已经习惯了他在床笫之间的放纵不羁。

但如今,我们的关系似乎也走到了尽头。今夜的程时昀,行为异常失控,床上向来不温柔的他在我面前显得前所未有的粗暴。一切结束后,我疲惫得连手臂都难以抬起。他斜靠在床头,懒散地抽着烟。沉默了许久,我才缓缓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裙装。

还未等我将它穿上,耳边便传来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:“下个月我将结婚,她不希望再见到你。”他灭了烟蒂,递给我一张银行卡,“这里有1000万,雾青,离开这座城市吧,别再回来。”

我紧握着裙子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,指尖因紧张而泛白。一丝苦涩在心头蔓延,我强忍着泪水,闭上眼睛,轻声回答:“嗯,好。”我的顺从反而令他皱起了眉头,“你不想和我争论什么吗?”我淡然地摇了摇头,“不了。”

其实,这一个月来,他的冷淡让我早已预料到分手的结局。只是,我始终天真的以为,程时昀对我多少有些真心。然而,第二天晚上,在他常去的会所,我意外听到他与朋友的对话,那冷酷的现实瞬间将我击溃。

在他那些兄弟的追问下,程时昀轻蔑地笑着,说出的话如同利刃:“她?不配嫁给我。”门外的我,心如刀割,却也因此清醒。

那些我曾以为的温柔,不过是他的敷衍;我默默的忍受,只是让他更加省心。我曾因为他而战战兢兢,如今才明白,这一切与爱无关。

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,我最后一次见到了程时昀。他身边有了新的她,他低头温柔地与她交谈,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柔情。他们的世界,我无法触及。

宁惜的出现,不过是提醒我自己的位置。我闭上眼,将心酸深藏,然后订了回青城的机票,决定告别这段一厢情愿的爱情。

却被宁惜攥住手腕。

她的气质里透着现代女性的自主与坚韧,

“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?害怕了吗?

“我警告你,别再抱有任何幻想!

“对于时昀来说,你和那些夜场的女孩没什么两样,都是交易的一部分,区别只在价码高低。”

尖锐的话语刺痛了我的心扉。

我尽力推开她,“放手吧,就算要发疯,也请找别人!”

她不慎滑倒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伴随着“扑通”一声,跌入泳池。

“救救我,我不会游泳!”她在水中挣扎着呼救,“救命——”

我也不会游泳,只能心急如焚地旁观她在水中翻腾。

幸好,时昀最后将她救起。

刚一恢复意识,她就泪眼婆娑地抱住时昀,指责道:

“是林雾青推我下去的,我差点就死在她手里!”

我刚要辩解:“我真的没有——”

话未说完,时昀严厉地打断我:“林雾青,道歉!”

他那冰冷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刺向我,

“你这是在找死吗?小惜的生命何等珍贵,若她有三长两短,你十条命都不足以赔偿!”

八年的爱情,三年的相伴,无数的夜晚缠绵,我在他眼中,竟是这样的形象。

心中涌起苦涩,我强压情绪,坚称:

“我已说过,我不是故意的。

“是她执意拉扯,我只是想挣脱,她自己滑倒的。”

宁惜拉着时昀的衣袖,哭诉道:

“时昀哥,别信她,她只是在推卸责任!”

她的话,时昀竟相信了,眯起眼,严厉命令我:

“我再重复一遍,林雾青,向小惜道歉!

“否则,那1000万,你别想带出京城!”

从没想过他会如此威胁我。

我不想屈服,但爱情已逝,总不能连财产也不要了吧?

我咬紧牙关,压下喉咙的哽咽:

“对不起,宁小姐,希望你宽宏大量,别与我计较。”

说完,我转身离去。

背后,时昀的朋友讥讽地提醒他:

“时昀,你还夸林雾青温顺,现在看来,她失控的样子也挺吓人的。”

“毕竟她那么爱你,突然被你抛弃,心理扭曲也不奇怪。”

“我建议你婚礼那天多找些保全,以防她闹场!”

时昀冷漠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我失魂落魄地走开。

泪水滑落,砸在地上,消逝无踪。

随之消逝的,还有我对时昀的感情。

这一次,我可以毫无眷恋地离开了。

回到青城不久,我妈开始催我相亲。

天刚亮,她就将我从被窝里拉起,要我精心打扮。

出门前,她叮嘱我要表现出色,一举成功。

我无奈笑道:“妈,我才27,又不是37,你何必这么急?”

我妈有自己的道理:

“优质男太稀有,不快点下手,剩下的都是次品,明白吗?”

我妈说,今天的相亲对象条件极佳。

然而,面对两张一模一样的英俊面孔,我突然觉得“极佳”并不准确。

这简直是“极佳双倍”。

尽管两兄弟长相相似,但衣着和气质迥异。

左边的弟弟宣年,身穿黑色机车服,戴着耳钉,银发抢眼,显得放荡不羁。

而右边的哥哥宣锐,一身深灰高定西装,黑发整齐后梳,精英范儿十足。

我困惑地问:

“请问,你们两位……是谁跟我相亲?”

宣年不羁地笑道:

“当然是我和我哥一起,买一送一,林小姐,你赚大了。”

我尴尬得无言以对。

宣锐扫了弟弟一眼,“宣年,闭嘴,别吓到林小姐。”

宣年被震慑,做了个拉链封口的动作。

宣锐转回头,温和地看着我:

“林小姐,我弟和我对你都很有好感。

“如果你不介意,可以同时跟我们两人相处看看。

“过段时间,看你对谁更满意,再做决定,如何?”

宣年又打岔:

“当然,如果你想两个都要,我也没意见。”

宣锐瞪了他一眼,宣年连忙改口:“开玩笑的。”

说实话,我对他们并无恶感,但同时相处,是否过于夸张?

我妈倒是看得很开:

“既然他们兄弟都不介意,你就都相处看看,反正不吃亏。”

我和宣家兄弟相处一段时间后,面对他们不再尴尬。

但宣年的嘴还是让我时不时吃一惊。

比如,他们陪我逛街时,有女孩来要他们的联系方式。

宣年会指着我,得意地说:

“不好意思,你们晚了一步,这是我和我哥的意中人。”

女孩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
打量我一番后,她们羡慕地说:“姐妹,你真幸运。”

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
女孩们走远后,还不时回头看我。

我扶额,“宣年,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?”

宣年笑道:“你刚刚面子不够大吗?姐姐,她们都超羡慕你的。”

我无言以对。

幸好宣锐总是站在我这边,

“宣年,你再逗雾青,我就取消下季度给你的赛车队赞助。”

宣年立刻服软:“别啊,我错了。”

在车队里,宣年是当之无愧的领袖。

面对宣锐,他总是显得畏首畏尾。宣锐,比我小上两岁,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,全无一丝恶习。除了偶尔与我及宣年小聚,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中,将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。难以置信,宣妈妈拥有如此英俊卓越的两个儿子,该是何等自豪?

而在京城那边,随着婚期临近,程时昀却愈发心神不宁。即使是陪伴宁惜挑选婚纱时,他也显得心不在焉。

“时昀哥,你在想什么呢?”宁惜连喊数声,他才回过神来,“哦,怎么了?”他那敷衍的回答让宁惜相当不悦。

宁惜终究按捺不住,质问他:“你刚刚是在想林雾青吗?像她那种背景的女人,怎么值得你念念不忘?”

宁惜,宁家最受宠爱的小女儿,也是程时昀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。他们这样的身份,注定了要联姻。与迎娶一个陌生人相比,自幼相熟的宁惜提出想嫁给他,程时昀自然更愿意接受。或许他无法给予同等的爱,但他承诺会用一生去宠爱和保护她,不让任何人给她带来伤害。

面对宁惜的质问,程时昀本能地轻声安抚:“我刚刚在想蜜月旅行带你去哪里玩,怎么可能想别的女人?”终于让宁惜平静下来,完成了婚纱试穿,两人随后共进晚餐。

后来,送宁惜回家后,程时昀驾车在街道上随意漫游,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林雾青曾经的公寓楼下。他没有告诉宁惜,在婚纱店的时候,他的确是在想林雾青。实际上,自从林雾青离开的这二十天里,她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。

她曾疯狂追求他五年,即使多次被拒也从不放弃。三年前在澳洲,当她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子弹时,他感动了,决定给她一个机会。三年来,他对她有了一丝喜欢,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,远未达到爱的程度。他从没想过娶她,她的出身与他不匹配。即使这段时间不停想起她,他也不认为这是爱情。

他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。坐在车里抽完烟后,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:既然习惯了,为什么不让她回来?除了婚姻和爱情,他愿意给她一切。她所求并不多。

他又想起了那晚在泳池边,他逼她道歉时,她那难以置信和伤心欲绝的眼神。她当时一定非常伤心和愤怒,但没关系,她那么爱他,随便哄两句就会回来。这么一想,他信心满满地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
然而,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声:“你好。”程时昀的手指猛地握紧手机,皱眉问:“雾青呢?”电话那头没有回答,却传来林雾青的声音:“疼,疼,宣年,你轻点。”程时昀的心顿时紧揪。

正要开口质问,却听到另一个男声说:“宣年,别用那么大劲儿,雾青的皮肤很嫩。”随后,另一个声音应道:“知道了,哥!”

程时昀额头青筋暴起,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对着话筒怒吼:“你们在做什么?林雾青,你和这两个男人在一起干什么?”

当程时昀满怀怒意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时,宣年正在帮我按摩扭伤的脚踝。显然,程时昀误会了。

我从宣锐手中接过手机,平静地对电话那头说:“有事吗?”程时昀不屈不挠地问:“刚才那两个男人是谁?”我回答:“相亲对象。”

“你相亲了?”他追问。“你说的不是让我离开京城,不要再打扰你和你的未婚妻吗?”我反驳。

“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相亲了?更别说让你和他们胡来!”他怒气未消。

“我只是扭伤了脚,你的心如果脏了,看什么都是脏的。”我不愿多言,冷冷地说:“程少,我已经遵照你的话做了,不再打扰你,也请你不要再干涉我。”不等他回答,我就挂断了电话,顺便将他拉黑。

“前男友?”宣锐问。

「嗯。」我轻轻点头。

宣年不满地撇撇嘴,「姐姐,你眼光真独特,怎么会看上那个自称超雄的男人呢?」

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「超雄」来形容程时昀,不禁想象他若在场,恐怕会气得冒烟。

我忍不住笑出声,「得了,不提他了,免得扫兴。」

对程时昀突然联系我一事,我百思不得其解。转眼间,距离他与宁惜的婚礼只剩半个月,他却有空关心起我这个前女友。

我不愿再次成为宁惜的目标,一次耳光已经足够。

然而,出乎我意料的是,程时昀竟然找上门来。

第二天,我在楼下偶遇他,还以为是自己眼花。

他脸色阴沉地走到我面前,说出了一句令我费解的话:「跟我回去。」

我一头雾水,「程时昀,是你赶我走的。」

他眼神复杂,「我后悔了。」

这算什么?

我无法理解,「你的意思是放弃和宁惜结婚,想和我重修旧好?

「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?凭什么你让我来我就来,你让我走我就走?」

「不是,」他目光深邃地望着我,「婚礼还是会举行。」

「雾青,你要清楚,以你的背景是没资格嫁入程家的。

「除了婚姻,其他你想要的,我都会尽量满足你。」

原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。

我感到心力交瘁:

「程少爷,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,别再来伤害我,行吗?」

我刚想离开,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腕。

「雾青,这不是伤害。

「你明明爱我,离不开我。

「我给你机会,你为什么不接受?」

我平时很少发脾气,也不爱与人争执,但此刻,我真的忍无可忍。

愤怒地挣脱他的束缚,我大声质问:

「程时昀,你要我当你的情人,不是伤害?」

他竟然不可理喻:

「这在圈子里很常见,你别想太多就好。」

我冷冷地说:

「别人怎样我不管,但我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。

「而且,程时昀,我已经不再爱你了。」

他自信地笑了笑,「你不爱我?怎么可能?」

我戳破他的幻想,

「如果我还爱你,就不会去相亲。

「我和相亲对象相处得很好,可能不久后我也会结婚。

「程时昀,我不是非你不可,你并非无法替代。」

他眯起眼睛,仔细审视我的表情。

确认我并非在开玩笑,他抿着嘴唇,威胁道:

「你最好想清楚,我只会给你这一次机会,如果你不回来,就永远别想得到我!」

我偏过头,不再看他,「你的机会我承受不起,还是给别人吧。」

他气愤地说:

「好,你别后悔!」

说完,他愤然离去。

他的想法太过自负,我绝不后悔离开他。

相反,我会为自己摆脱他而感到庆幸。

只有远离他,我才能靠近真正的幸福。

像他这样不懂珍惜的人,根本不配拥有我的真心。

隔天在商场闲逛时,偶遇正在视察工作的宣锐。

他光芒四射,在一群人簇拥下格外引人注目。

我知道这家商场是宣家的产业,他正在工作,我不便打扰,正想离开,却被他叫住:「雾青!」

我只能停下脚步。

他快步走来,「你来逛街吗?」

「是的。」我微笑,「看你很忙,不好意思打扰。」

「没关系,」宣锐嘴角微微上扬,「我刚忙完,陪你逛会儿怎么样?」

「好啊。」

「有什么想买的吗?」

「平底或中低跟的单鞋吧,我已经不想再穿细高跟了。」

他陪我走进一家鞋店。

当店员拿来鞋子时,宣锐直接单膝跪地,为我试穿鞋子。

店员显然认出了宣锐的身份,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

察觉到她的目光,我不自在地缩回脚,轻声提醒宣锐:「有很多人在看呢。」

宣锐却笑得从容,「看就看吧,难道他们还能阻止我献殷勤?」

他的坦荡让我显得有些拘谨。

我努了努嘴,没有再说话。

试穿了两双鞋,我都非常喜欢。

正准备去结账,却发现宣锐已经付过款了。

这个品牌的鞋子价格不菲,我习惯不占人便宜。

试图给宣锐转账,但他又退了回来。

无奈之下,我提议:「那我请你吃晚餐吧?」

他欣然接受:「好啊。」

菜还没上齐,宣年突然出现。

他气喘吁吁,像是匆忙跑来的。

我惊讶地问:「你要一起吃吗?」

「哥,你犯规了,」宣年一屁股坐在他哥哥身边,不满地哼了一声,「你居然背着我单独和雾青见面!

「要不是有人把你们俩的照片发到群里,我还被蒙在鼓里呢!」

宣锐平静地回答:「我和雾青是偶然遇见的。」

宣年半信半疑,转头向我求证:「真的吗?」

我点头,他才相信,然后又对宣锐说:

「哥,说好了公平竞争,你可不准搞小动作。」

我被他的话逗笑,「你要不要这么可爱?」

宣年得意地笑,「我这么可爱,要不然你直接选我?我保证让你每天都开心。

「我哥那张冰块脸,你早晚得看腻。」

我撑着下巴,开玩笑地说:

「呀,你竟然当着你哥的面向我宣战?

「之前不是你说,我两个都可以选,你也不介意吗?」

宣年无奈地摊开手,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辜与哀求:「我其实无所谓,但我哥总想把你据为己有,我这也是出于无奈,只能小小反击一下,姐姐。」

听到这话,我不由自主地望向宣锐。他也在注视着我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。我的心跳猛地停顿了一下,赶紧假装什么都没发生,低垂了眼帘。

菜陆续上齐,他们却都迟迟不举筷。一个帮我剥虾,一个帮我拆蟹,让我感到既惊讶又不安。我连忙推辞:「我自己来就好,真的不用麻烦你们。」

宣年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处理着蟹肉,他抬起眼,目光坚定地看向我:「那可不行,姐姐。你的手是用来演奏小提琴的,万一被蟹脚刺到了怎么办?」我这才发现,他简直把我当成了易碎的瓷器。

我坦白说:「我的手哪有你的手那么金贵,你可是职业赛车手。」宣年却认真地回答:「但在我心里,你才是最珍贵的。」

他的夸赞让我忍不住笑出声:「好吧,谢谢你的关心。」宣年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:「不用客气哦。」

与此同时,宣锐将剥好的虾肉轻轻放入我的盘中。不一会儿,就堆成了一座小山。我急忙按住他的手,阻止他继续:「这样就足够了,我吃不下更多了。」他目光在我手指上停留了片刻,才缓缓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说:「好的,如果不够,我待会儿再帮你剥。」

与他视线相交的那一刻,我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。他的黑眸仿佛深不见底,几乎要将我吸进去。我强作镇定地收回了手,压下心中的慌乱,低声说:「谢谢。」「不客气。」宣锐从容地笑了笑。

日复一日,生活平静而愉快地继续。大约过了十天,我忽然接到了程时昀的好友顾繁的电话。

「雾青,时昀最近喝酒太凶了,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劝劝他?」我感到有些无奈:「顾先生,程少和我已经分手了。要劝他,你们不该找宁惜吗?」

顾繁却解释道:「找宁惜没用,时昀是因为你才借酒消愁的!」

我对程时昀的事情早已不感兴趣,冷淡地回应:「他爱喝酒是他的事,请不要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,我不愿意当替罪羊。」觉得多说无益,我挂断了电话,继续我的平静生活。

顾繁望着被挂断的电话,无奈地叹了声气。

又转头看向喝得醉醺醺、紧紧拧着眉头、闭目仰靠着沙发的程时昀。

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,他哪里有新郎官的样子?

「你要是真舍不得林雾青,就去把人给追回来!」

顾繁看不得程时昀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,

「别真等到她嫁人那天,你后悔都来不及!」

程时昀嘴比谁都硬:

「一个女人而已,我想要多少没有?她以为她是谁,凭什么要我低头?」

顾繁也不想管他了,

「行行,您就继续嘴硬,早晚有你哭的时候!」

顾繁离开后,空荡荡的客厅显得格外冷清。

程时昀想起,以往每次喝醉,林雾青都会为他泡一杯蜂蜜水,温声细语地哄他喝下。

他一说头疼,她就会轻柔地帮他按摩太阳穴。

她对他真的很好很好。

好到他身边的兄弟都时常说羡慕。

他稍有心烦,哪怕她在千里之外,也会立即订机票回来陪他。

她几乎不会任性,从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恃宠而骄,惹人心烦。

他不想她多问的,她从不会多嘴。

她总是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。

只要他回头,便能看到她。

所以,程时昀从没想过,有一天,林雾青会说不爱他。

哪怕是他将她甩了,他依然认为她永远不可能忘记他。

可他的耳朵,他的心脏,他的脑海,都清清楚楚地记得林雾青说的那句「我已经不爱你了」。

她怎么可以不爱他?

她怎么可以去相亲?

她怎么能嫁给别人?

一想到某天,林雾青会被其他男人拥入怀中,他就觉得呼吸不畅。

心脏犹如被尖锐的针戳出一个个洞,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。

太痛了。

痛到他眼角渗出泪水。

痛到他几乎快要窒息。

不行,他不允许林雾青拥抱别的男人。

她是他的。

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。

他没办法再继续骗自己。

他的的确确是爱她的。

他要到她回到他身边。

只要她肯回来,他什么都愿意给她。

不论是婚姻,抑或是爱情。

他所拥有的一切,包括权势、金钱、地位,都可以与她分享。

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。

垂眸看向屏幕,是宁惜的电话。

对了,他的首要任务,是和宁惜退婚。

听到他想退婚,宁惜又气又急又伤心:

「时昀哥,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,你突然悔婚,有没有为我考虑过?以后我还怎么有脸见人?」

他顾不得那么多了,建议道:

「你可以对外宣布,是你不想嫁给我,我不介意被说闲话。」

宁惜知道他心意已决,却还是心有不甘:

「你是为了林雾青吗,那个下贱卑劣的女人有什么好?

「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!你到底喜欢她什么?」

程时昀面色骤然阴沉。

他不允许别人侮辱林雾青,厉声警告:

「宁惜,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,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!」

宁惜十分崩溃:

「时昀哥,我们青梅竹马二十多年,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威胁我?」

程时昀毫不犹豫地说:

「雾青不是外人,她是我的爱人。」

听到他说爱林雾青,宁惜难过地哭了。

但她哭得那么伤心,程时昀却丝毫不在意,干脆地挂断了电话。

因为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林雾青。

他迫不及待想见她,对她说爱,带她回家,和她共度余生。

我原本没将顾繁那晚的话放在心上。

但当程时昀取消与宁惜的婚约,再次来到青城,向我提出复合请求时。

我着实被吓了一跳,「你疯了?」

「我没疯,」他目光灼灼望着我,「雾青,我只是才发现,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。」

这话我是不敢再信的,

「嗯,我明白,就像你爱豆豆一样。

「可是程时昀,我不想再当你的宠物狗了。」

他面露慌张,极力辩解:

「是我混账,如果那些话伤害到你,我向你道歉。

「从今往后,我不会再犯类似错误,也会将你放在平等的位置。

「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,我会娶你,并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。

「我会将你放在心尖上,事事以你为先。

「你不喜欢的人,我不会再见,你不喜欢的事,我也不会再做!」

以他高傲的个性,能说出这番话,属实难得。

可是太迟了。

他的承诺,对我一点诱惑力都没有。

「不需要,」我无所谓地笑了笑,「程时昀,不论是你的歉意还是感情,我都不想要了。」

对他,我已无话可说。

抬脚想走,又被他抓着胳膊。

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卑微:

「别走,雾青,别离开我,我真的不能没有你。 」

他握得太紧,我挣不脱,不满地瞪他,「松手。」

他耍起无赖,「你答应让我重新追求你,我就松手。」

我倍感疲惫,「有必要吗?你那么多前女友,就非得吃我这株回头草?」

他眸光暗淡,唇角溢出苦笑,

「可我只爱你啊。

「雾青,这些天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你,连梦里都是你的身影。」

我的心底没半点涟漪,冷着脸说:

「那是你的事,与我无关,现在请你立刻、马上松开我的手!」

他偏执地紧抓不放。

我只觉得厌烦至极,趁他不备,抬脚踢向他双腿之间的位置。

他痛得五官皱成一团,瞬间卸了力道。

我趁机离开。

他缓过劲儿之后,又想追上来。

却被突然出现的宣锐伸手挡住。

我不知宣锐为何会在我家附近。

但幸好他在,我才能够脱身。

宣锐挡在我身前,冷冷觑着程时昀,讽刺道:

「一个男人当街耍流氓,你还有没有点羞耻之心?」

程时昀沉着脸反驳:

「我和我女朋友的事,还轮不到你置喙!」

宣锐不屑地冷嗤一声:

「你一个前男友,还是赶紧认清自己的身份,少发癫。」

我也跟着附和:

「程时昀,我和你分手都四十多天了,你别再来发疯了,别让我更讨厌你。」

程时昀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分。

我喊了宣锐一声:

「咱们走吧,别跟他浪费时间了。」

「好。」

我和宣锐同时转身离开。

身后传来程时昀低沉的哀求声:

「雾青,别跟他走。」

我只当作没听到,一步未停。

坐进宣锐的车中,他突然提议:

「我安排两个保镖给你吧,若是前男友再骚扰你,有人护着你,我会放心点。

「我生意上的事情太多,没办法时时刻刻守着你。」

倒也……不必这么夸张吧?

我委婉拒绝了,

「谢谢,不过不用这么麻烦,他坚持不了几天的。」

我很了解程时昀。

他生来就在罗马。

哪怕是在权贵圈,也是受人追捧的那个。

习惯被仰视的人,怎么可能受得了被我多次漠视和拒绝。

宣锐思忖须臾,「行,那如果你遇到麻烦,随时联系我。」

「好。」我话锋一转,「对了,你今天怎么会在我家附近啊?」

「突然想见你,所以就来了。」宣锐向来坦荡,

「不过,本来打算远远看你一眼就走的。

「你也清楚宣年那小子,如果让他知道我单独和你相处,指不定又要炸毛。

「是看到你被前男友骚扰,我才会下车。」

一想到宣年炸毛的模样,我就禁不住想笑,「你弟是真的特别有趣。」

话落,宣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,蓦地一紧。

他似乎有些紧张,连呼吸都屏住了,「你……喜欢宣年?」

我认真思考几秒,「喜欢啊。」

才刚说出三个字,宣锐的眸色忽然变得黯淡。

而我正直视着前方道路,没注意到他的表情,继续道:

「但不是对男人的那种喜欢,是对弟弟的喜欢。

「他性格很有意思,和他在待一起真挺开心的。

「但我没办法将他视作同龄人,毕竟你也知道,你弟有些时候……还挺幼稚的。」

闻言,宣锐的表情终于多云转晴。

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,连连点头表示认可:

「你说得对,他太幼稚了,完全不适合当老公。」

他的喜悦显而易见,我偏头看他,

「听到我和你弟没可能,你笑这么开心?」

宣锐不遮不掩,「当然。」

我也跟着笑起来,「你就不怕宣年知道了揍你啊?」

宣锐云淡风轻道:「不怕,他打不过我。」

「不可能吧?」我狐疑。

他这样温文尔雅,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使用暴力的模样。

不像宣年,一看武力值就很强。

「真的。」宣锐语调轻快,「所以不必担心我。」

「好,那我就放心了。」

正聊着天,我的手机日程突然弹出提醒。

「啊,差点忘记,我还得抢演唱会门票呢。」

我慌忙解锁屏幕,点开购票 APP。

只可惜,我手速还是太慢,压根抢不到票。

郁闷地靠着椅背叹气,「票又秒空了,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上演唱会?」

宣锐扫了眼我的手机界面,「没关系,我可以直接问主办方帮你拿票。」

「真的吗?」我重新燃起希望。

「嗯,不骗你。」

当晚,宣锐就来电告诉我,票拿到了,位置还超级无敌好。

我激动得不行,「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!」

他嗓音含笑:「如果你真想感谢我,就允许我陪你看这场演唱会,可以吗?」

我当然不会拒绝,有人陪我看演唱会,我开心还来不及。

一周后的演唱会现场十分火爆。

跟大合唱没什么区别了。

我也兴奋地跟着唱起来。

我每跟唱完一首歌,宣锐都会拧开水杯递给我,「润润喉咙,免得嗓子疼。」

「谢谢。」我抿几口水,也不敢喝太多,去洗手间太麻烦。

整场下来,宣锐都没怎么看台上,视线大多时候都停留在我身上。

但我并不反感他的目光,反而……有点享受他对我的关注。

散场后,人潮拥挤。

我们俩差点被挤散。

宣锐忽然牵住我的手。

他解释说:「我是怕你走丢。」

他的手掌很大,刚好能将我的手包裹住。

他的掌心很热,在充满凉意的初秋,让我感觉很温暖。

我垂眸,看着我们俩交握的手,只觉得异常甜蜜。

虽然人声嘈杂,但我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失了节奏。

这种错乱的心跳,我称之为——心动。

是的,我确认我对宣锐动心了。

于是,我没挣扎,由他牵着我。

宣锐似乎察觉到我的顺从,手指握得更紧一分。

也不知是谁突然从后推了我一下,我整个人撞进宣锐怀里。

他下意识抬手揽住我的腰,「没事吧? 」

我抬眸,望着他深邃的眸底,忽然红了脸颊,「没事。」

他微微勾唇,「那咱们走吧。」

步行至宽阔处,我们俩仍保持着牵手的姿势。

他没有想松手的征兆,我也没有挣脱的意思。

初秋的凉风吹过,我忽然打了个喷嚏。

「冷吗?」他垂眸问我。

「还好。」他想脱外套给我,我摇头,「不用不用,真不冷。」

他没再坚持,只是将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。

这是个十分亲昵的动作。

却又不突兀。

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。

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。

我控制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。

宣锐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落入耳郭,「你笑什么?」

我仰头,回视他,「那你笑什么?」

他脸上的笑意,比我只多不少。

「因为我开心啊,」他含情脉脉凝着我,「雾青,谢谢你。」

「谢我什么?」

「谢谢你没推开我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那我们……算是在一起了吗?」

「嗯。」

「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吗?」

「嗯。」

得到同意,他缓缓将我抱入怀中。

动作轻柔,像是将我当作稀世珍宝,怕弄碎了似的。

静静地拥抱好一会儿,我忽然想到一件事,「宣年那边,要怎么跟他解释啊?」

宣锐摸了摸我的头发,「不用担心,我会解决好的。」

「好。」

直到坐进车内,宣锐依然牵着我的手。

我笑着提醒他:「喂,单手开车很危险嗳,还不松手啊?」

「真的不想松开,」他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,「想就这么牵着你一辈子。」

「好啊。」我点头。

他也笑起来,眉眼舒展,好看极了。

心下一动,我用另一只手抚过他的眼尾,「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特别好看?」

「很多,不过,你夸我我才开心。」他偏头,嘴唇轻轻触碰我的掌心。

柔软的触感令我手掌发麻。

我有些害羞,「哎呀,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下?」

「那好吧,请问林雾青女士,我可以吻你吗?」

「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……可以。」

下一秒,他就倾身,吻上了我的唇。

他吻得很温柔,含着我的唇瓣吮吸。

我红着脸回应。

直到感觉缺氧,这个吻才停止。

宣锐开车将我送回家。

牵着手走到楼下,意外看到两道高大的身影。

「姐姐,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在一起的?」

「雾青,你和他在一起了?」

宣年和程时昀的声音同时响起那刻,我感觉头有点大。

这是什么修罗场模式啊?

两人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。

宣年气愤地控诉他哥:

「今晚到处找不到你,我就知道,你肯定又来找雾青了!

「哥,你明明答应过我,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,你居然就这么把我老婆抢走了?」

宣锐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弟弟,

「宣年,雾青答应和我在一起,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。

「而你对她来说,只是弟弟而已。」

宣年委屈地望着我,

「姐姐,我哥说得是真的吗?」

虽然不想伤害宣年,但我还是点了头,

「嗯,你放心,以后我和你哥一起好好照顾你的。」

宣年郁闷极了,垂头丧气地喃喃道:

「老婆变嫂子,全天下还有比我更惨的男人吗?」

他这副模样,又可怜又好笑。

我还没想到该如何安慰他。

另一条胳膊,忽然被程时昀扯住,

「雾青,你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,你答应过陪我一辈子的。」

我还没反应过来,宣年就上前将程时昀推开了。

「把你的脏手拿开!」宣年轻蔑地看向程时昀,

「雾青连我都看不上,还能看上你这个超雄男?

「你哪凉快哪待着去,别逼小爷揍你!」

看得出来,宣年没办法怪自家哥哥,所以将怨气都撒在了程时昀身上。

程时昀并不理会宣年,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。

我生平第一次,听到他用这样低微的语气祈求:

「雾青,求你了,别跟他在一起。

「跟我回去吧,我会好好待你的。

「你想要的,哪怕是天上的月亮,我也会为你摘下来。」

可我并没有丝毫动容,只是很冷静地告诉他:

「现在我只想要你消失,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」

程时昀面色惨白,颤声道:

「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吗?」

宣锐将我往身后拉了一下,

「程先生,雾青爱你时,是你没有珍惜她。

「所以你没资格也没立场,要求她可怜你。」

程时昀只是红着眼盯着我,继续哀求我:

「雾青,你别对我这么狠心,求你了……」

我想快刀斩乱麻:

「程时昀,别再纠缠了。

「你死拽着我不放的样子,真的很下贱、很恶心。

「我看到你就想吐,懂吗?」

我不大会跟人吵架,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。

程时昀清楚地感受到了我对他的厌恶。

他眼眸里满是悲痛,连嘴唇都在哆嗦。

尽管如此,他还是没有轻言放弃。

接下来的一个月,他日日跟着我,见缝插针地向我诉说爱意和悔意。

那些话听得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。

直到那晚,宣锐留在我家过夜。

程时昀失魂落魄地站在楼下,抽了整整一夜烟。

自此后,便消失在我的世界。

听说,他回到京城后,终日颓废地泡在酒吧里,喝得不省人事。

被退婚的宁惜,对他痴心不改,还想要挽回他。

然而她多次想见程时昀,都被拒之门外。

程时昀压根不给她靠近的机会。

不过,他们俩的事我并不关心,听过也就忘了。

我和宣锐恋爱后,宣年虽然没和他哥有正面冲突,但也别扭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
我生怕因为自己影响两兄弟的关系。

因此,决定找宣年好好聊一下。

那天,宣年叼着烟,坐在台阶上,懒懒地开口:

「大嫂,你来看我笑话啊?」

我坐在与他间隔半米的空位,

「怎么会呢,你是我的好朋友,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开心。」

他取下唇间的烟,弹了下烟灰,吊儿郎当地笑,

「想让我开心还不简单?你跟我哥分手,和我谈就行。」

「……」我又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或许是不想看到我为难,宣年轻描淡写道:

「哎,我逗你玩的,别当真。

「我哥确实比我更适合你,他稳重又有担当,和他在一起,你会很幸福的。

「至于我嘛,你不用担心,我很潇洒的,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你忘了。」

可我分明看出他笑容里的苦涩。

「宣年……」我想安慰他,「你真的很好,谁和你相处都会喜欢你的。」

他眼圈微红,偏头躲开我的视线。

缓了缓,才说:

「你知道我和我哥第一次见你,是什么时候吗?」

我愣了下,「不是那次相亲吗?」

宣年摇头,「当然不是。」

宣年第一次遇见林雾青,是在三年前的澳洲。

当时他去澳洲参加比赛,而宣锐在澳洲出差。

恰巧与林雾青,以及程时昀住在同一家酒店。

那时的林雾青,还没有成为程时昀的女朋友。

宣年就那么看着林雾青,每天追着程时昀跑。

对他嘘寒问暖,给他端茶送水。

哪怕程时昀并不在意她,她也丝毫不气馁,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。

宣年当时特别不能理解,怎么有人能在完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,就对别人掏心掏肺。

他和哥哥打赌,「我觉得她最多再坚持两个礼拜,保准得打退堂鼓!」

宣锐却持相反看法,「未必。」

事实证明,他哥的眼光比他准多了。

一个月后,在澳洲的街头,一场混乱的枪击案中,林雾青竟然替程时昀挡了枪。

宣年至今仍记得,那天林雾青的白色裙子,被鲜血染得殷红。

他看到林雾青奄奄一息躺在程时昀怀中, 深感震撼。

同样感到震撼的,还有宣锐。

他们不明白,怎么有人那么傻,傻到不求回报、不顾性命的付出。

在澳洲的医院里,兄弟俩悄悄去看了一次林雾青。

确认她脱离危险, 他们才启程回国。

然而此后三年,那抹白色的身影, 却始终不曾在两人记忆中消失。

再后来, 机缘巧合下,他们得知林雾青和程时昀分了手, 打算回青城相亲。

两人都不想退让, 于是决定公平竞争。

输给宣锐, 宣年虽然郁闷,但还是坦然接受了。

一个是他的哥哥,一个是他爱的女人。

他只希望, 这两人能长长久久地幸福。

我不知道, 原来我和宣锐、宣年的故事, 开始得那样早。

我犹处在震惊中不能回神, 宣年已经起身, 唇角又噙着惯有的、玩味的笑:

「好了,从今天开始, 你就是我认定的嫂子了。

「你和我哥的喜酒,我一定会多喝几杯。」

他左手插兜往前走, 抬高右手随意摆了摆,

「行了, 我先走咯。

「不耽误你和我哥约会了, 我可没兴趣当电灯泡。」

我这才看到,宣锐正阔步朝这边走来。

两兄弟擦肩而过时,宣年故意撞了下哥哥的肩膀,又嘚瑟地抬起下巴:

「不好意思啊, 我没看到你。」

宣锐被弟弟的幼稚弄得哭笑不得。

宣年还是那副傲娇的模样, 「祝你和嫂子白头偕老。」

然后,轻哼了一声,大摇大摆地走人。

宣锐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, 轻声笑了。

我走上前,挽上宣锐的臂弯,「感觉他应该是释怀了。」

「嗯。」宣锐亲了下我的额角, 「晚上想吃点什么?」

「你给我做清蒸鱼行吗?」

「当然可以。」

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。

我们手牵着手慢步走。

我笑着问他:「原来你三年前就中意我了啊?」

「宣年都告诉你了?」

「嗯。」

他温柔地注视着我,缓声道:

「在澳洲时我就在想, 如果能拥有你,此生就了无遗憾了。

「幸好命运眷顾我, 最后还是把你送到我身边。」

我笑盈盈地望着他, 「看在你爱我这么久的份儿上, 给你点奖励好不好?」

他好奇地挑眉, 「什么奖励?」

我踮脚,凑近他耳畔, 轻声道:「今晚,我穿黑色蕾丝,怎么样?」
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 黑眸染上欲色,哑声道:「好。」

我想,这必定是个很难忘的夜晚。

(全文完)